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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As long as you love me 是西街男孩的，就是我在寫的時候剛好在聽（？）

 

 

1.

 

鬼使神差。

金希澈愣愣地看着自己手机日程表弹出的首尔到济州岛单程机票，无言以对。

这投资报酬率简直低到他想把自己给杀了。

他身为一个专业理工男，此时才开始发挥他理性的脑袋开始思考，为时已晚。

 

一切都是冲动惹得祸。

试问会半夜不睡觉匿名跟前男友聊天的人是有多无聊？

不对、应该问，会在分手的近十年间花了快要七年的时间开社交软体小帐追踪前男友的小帐的人，到底有多无聊？

根本不是无聊，是变态了吧？

 

看着C/I时间越来越接近，金希澈扒了扒一头乱发，终于从沙发上起身开始打理自己，不管怎说，出去走走应该也是不错的。

是的、这大半夜的他不只是买机票，还立刻上了公司的出勤系统把自己的特休用掉五分之一。抱歉、这就是年资久又工作狂的任性。

 

那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缘的人下楼买杯咖啡都能遇上，无缘的人住在隔壁都能错过。

金希澈背着无比简便的行李出发到机场，想着这趟大概真的就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单身旅行了。

 

「但求我们缘分依旧。」

其实他一直以来不太相信这种说法的，明明他们的关系就是打通电话还能找到的，哪需要非得飞到自己熟悉的城市之外去想办法巧遇。

又不是巧遇就比较不尴尬。

 

这大清早的，还搭飞机，我他妈的是疯了吧。

 

2.

 

【我在便利商店吃宵夜，吃完了又吃，接着又买来吃，已经花了快要₩10000了哦。我是不是有病？】

 

事情是从这里开始发生的。

金希澈半夜没事无聊刷社交软体，用小帐看见他前男友的小帐有了动静，点进了红色圈圈看，结果莫名其妙的就私信他聊了起来。

他追踪这个账号这么多年了，也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他把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全归咎于他上个星期某个晚上梦见他大概十年前分手的男朋友。

 

【你吃了什么能这么贵？】

其实他也没有想过对方真的会回，那人大帐几百万人追踪的，说不定每个账号都设置了不通知。

没想到过了大概20分钟之后，那人回复了私讯。

三个摆得整整齐齐，但是已经空瘪的冰棒袋子，一包烟，还有一杯大杯的拿铁。

跟他大帐的拍照风格不一样，就金希澈这种不太自拍不太钻研手机相机APP的人也都知道，那就是IPHONE手机内建的相机随便拍的。

【半夜怎么可以吃冰？】

【又不会怎样。】

【那你喝什么咖啡？】

【睡不着，可是明天要出去玩。】

 

【其实你也没有吃很多啦，没事没事、我都一个人吃掉一整盒冰棒。】

【吃这么多冰不会肚子痛啊？】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就说了我睡不着。】

【怎么了？有烦心的事？】

【谁说一定要有事才能失眠。】

 

3.

 

后来金钟云消失了一下子，他切出聊天对话框，登了自己本帐看了一下，他前男友人在济州岛，玩。

 

【有推荐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去济州岛吧。你喜欢旅行？】

【不喜欢，但想去旅行。】

【太矛盾了。】

【我知道，不喜欢出门，可是觉得应该要出门。】

 

【哦不要₩15000大关了。】

 

金希澈笑了出来，这家伙为了拍照好看，平时总是不吃饭的，看、肚子饿了吧。

 

【你又买了什么吃？】

【冰棒。】

【你到底多喜欢吃冰？】

 

【我想到我前男友我就想吃冰。】

【？】

【你有过前男友嘛？看你头像该是个女生吧？随便啦、总之想到他我就想吃冰。】

 

蛤？您说的是我没错吧，想到我让你想吃冰？

 

【我最后因为冰箱一盒冰棒跟他吵架，他跟你一样一次都吃一整盒，其实也不是因为冰棒的原因才分手，但那是我对他最后最后的回忆。】

【那为什么要分手呀？他对你不好吗？】

 

他顺着前男友的话下去说，他哪不知道那分手的理由呢，他仔细往回想，都觉得自己大概就只能用人渣来形容，哪有人把恋人当做理所当然的存在，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还像佣人一样使唤。

 

【当年年纪还小，以为毕业就长大了，就能好好地过日子了，谁知道更困难的事情等着我们。相爱容易相处难，不是吗？他对我很好的，真的很好。】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想的？分手的时候就这么明白了吗？】

 

如果你一直这么懂事，为什么就不能等我一下下呢？

 

【怎么可能，我气了好久好久，久到跟下一个人交往，然后又分开，后来又有些没什么记忆的分合，我才明白，其实没有人可以跟他一样好了。】

【那会想要复合吗？】

【不是有个说法是过了这村就没那个店了？我总觉得他值得更好的吧？说不定是我不够好。而且分手、也是我先提的。】

 

【那如果你现在再见到他呢？】
【我不知道，说不定缘分也不深吧，明明住得也不远，怎么也从来没遇见过。】

 

那当然、你世界各地到处跑我就待家里，能遇上也是奇迹。

 

【你总是掂记着吗？】

【嗯？】

【前男友。】

【不总是，下飞机之前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梦见他了啊。】

【所以你才吃冰？刚下飞机？】

【差不多吧。】

【天都快亮了，该睡觉了。】

 

4.

 

所以说，他顺手买了一张机票，然后请了特休假，现在大清早的正坐在机舱里面，等待飞机降落。

金希澈估计自己能在外头待个大半天就该偷笑了，要是没遇上人，他喝酒喝到凌晨，再搭个计乘车去机场，没多久就能上飞机回家了。那要是遇上了，就见招拆招吧。

突然觉得自己这种冲动真的傻得可以，来了也不一定能遇上。

 

前往风景区之后他找了一间咖啡厅坐下，随便点个什么来吃。

咖啡厅的大片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海景，反正这里的店大概都是同一个模式。

他拿着叫号的号码牌随意找了个窗边的位置落座，等待他的餐点完成，好让他饱餐一顿。

 

所以说一时冲动想要见前男友，千里迢迢出门之后，只觉得怎么可能遇上，结果忘记评估如果真的见到之后要怎么办，简直就是风险管理的最低级大失败。

 

【哥！星期天你怎么没在家？】

【我在济州岛。】

【......，找钟云哥？】

【呀！老男人的单身旅行，行不？记得帮我餵猫餵狗。】

 

5.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了疯突然在大半夜跟陌生的网友聊天，账号是annaisagenius，眼熟的不行，只要他有在小帐发动态，这人都会点爱心。小帐没什么人追踪，他也没放过脸，也几乎都是一些广告账号，或是误闯的用户，大概他也是其中一个。
莫名觉得有趣，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小女生。

顺带一题，他的小账账号是sexyebonyo，最长加他的帐号就是情趣用品广告账号了。

 

【我到济州岛了。】

 

天快亮的时后他终于睡着，醒来的时候快接近午餐时间，拿起手机一打开就看见他睡着之前最后停留的聊天界面，那陌生人两个小时前传了最后一条讯息，说他人在济州岛了。

 

他还没空回复，他那很亲的弟弟李东海就打电话来了，说起来那还是他前男友的亲戚。

 

「怎么了？」

「希澈哥在济州岛！」

「济州岛最近有寻宝活动吗？」

 

「蛤？」

李东海永远没有搞懂过他这哥的脑回路。

「怎么一个个都往这里跑啊？」

「我不懂你。」

「算了不重要，希峰来这里干麻？」

「跟你一样啊。」

「一样什么啊？」

「哥说，老男人的单身旅行。」

 

「莫名其妙！」

 

6.

 

反正又不是来了就会遇上，他们两个据说住得也不远，从来就没有遇上过啊。

 

想归想，总是自信满满铁定不会遇见的，想着就算遇上也没什么啊，那倒是说说真遇上了该怎么办？

「先生今天想喝点什么呢？目前搭配午间套餐有打折哦。」

「啊、不了就先给...」

「抱歉请稍等等。先生这是您的餐点，餐具左手边自行取用哦。」

忙碌的店员一个人在点餐以及出餐口徘徊，金钟云好奇的转头看了一眼，不看没事、看了之后觉得那侧脸无比眼熟，刚好那人也转头看了他一眼。

妈的、所以他才问济州岛现在是有宝藏可以挖吗？怎么一个个都往这里跑？

 

「金希澈？你怎么在这里？」

「嗨、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

 

不然济州岛是你家开的是不是？

金钟云在内心翻了一个大白眼，是只有你能来吗？

 

「那個、我是说，好久不见，在这里遇到你真的很巧。」

这下金希澈也知道该识时务了。

 

「你出差？」

金钟云想不出除了出差之外任何能够让金希澈在上班时间之外离开家门的理由，问完之后他才突然想起，刚才李东海打了电话来说过了。

 

「就是出门走走而已。」

「不是、你在首尔连门都不出，跑来济州岛走走？金希澈你脑子坏了啊？」

「咳、也不是这么说。」

总不能说「因为看到你在这里所以我莫名其妙就跑来了」，这不是更荒谬吗？

 

「这么久不见了，让我请你吃饭你不会拒绝我吧。」

「我没有要吃饭。」

「你想喝什么？咖啡？冰拿铁吗？」

 

「那就这样。」

 

7.

 

「最近过得好吗？」

「最近还好吗？」

 

分手多年没见过的前任，彼此纠结了许久再开口也只能是干巴巴的问候了。

 

「哪能有什么好不好的？而且、」李东海那小子不是什么都跟你讲吗？

「也没什么好不好，反正你也不是，」先别说你表弟那个传声筒了，我不是每天照三餐加宵夜在SNS上发动态吗？

 

这该死的多年默契，因为知情的太过于理所当然，反而连最顺理成章的问候都没办法好好进行下去。

金希澈拿此刻的沉默没办法，也只能自顾自地说。

 

「你打算隐退？现在已经在休息了？」

「你自己看到这个消息的吗？」

就他所知金希澈应该不太关注这类的消息，而且他也就只是个稍有名气的模特，大多数还是拍平面为主，也不完全算是娱乐圈，他不该这么快知道的吧？况且这事情他连李东海都没細说。

他話也沒說死，就是訪談流出的隻字片語，不過想倒是確實有在想，不如說他這趟散心之旅也是為了這件事所以才成行的。

可是卻在這裡遇上金希澈，大概也沒空想東想西了。

 

「所以是真的？」

「你套我话啊你？」

「没有，我看到消息的时候，有点震惊。」

他既然能追踪他小帐这么多年，那各种社交软体的关键字铁定也没有放过的。

「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做这一行说起来也就是出卖年轻肉体跟脸蛋而已，都这岁数了，总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你看起来还是只有20几岁。」

「看来我们分手以后的这些年你还学会哄人了。」

「我这是学来哄你的。」

 

金钟云顿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再接续这个话题，沉默地看着金希澈，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这话有几分玩笑的意味在。

 

「我不是随便说说的，我很认真。」

 

金钟云当然知道他有多认真，这人的眼睛会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你，说什么你都得信。

 

「这样是干什么呢？」

何必呢？

 

「本来就是我的问题，就算不能回到过往，我也不想要就这样算了。」

「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你现在究竟怎么想的我不清楚，大概觉得我莫名其妙，不过也给我个机会吧，我都来到这里了。」

 

是啊、都来到这里了，还真是辛苦你了。

「让你不辞千里，我还真是罪孽深重。」

「好不好嘛，就从现在开始，你想去哪我都陪你一起去玩。」

 

8.

 

「你到底怎么会想要出门的，这不像你。」

 

金钟云本来就是容易心软的人，金希澈撒撒嬌，盧个两句他就松口答应了。

對、分開的這些年，這人連撒嬌技能都學會了。

他们两个决定了租车自驾环岛。

「钥匙你拿着，车给你开。」

对于当司机这回事金希澈倒是没什么意见。

 

我前两天梦到你了，梦短短的可是好像是人家说的人生跑马灯一样，就是从你刚上大学的时候，梦里面重现了我们第一次在宿舍见面的样子。你拉了两个超大的行李箱，宿舍里面就我一个人，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能忘记才有鬼，你来开门的时候活像是我欠了你几百万，倒了你好几个会一样。」

 

可是梦里面我们的角色调换了，那个被倒会的人变成你，在梦里我一开门，就觉得我不想要你用这个表情看着我。

后来在梦里结束宿舍的生活，我们一起搬出去同住。

 

「还有吗？」

 

有、我用短短的梦体会了一遍你那几年的生活，在梦里你就像那时候的我，醒来的时候我就想我这么糟糕，你怎么还能跟我在一起这么久，那时候的你是不是恨我恨到巴不得杀了我？

 

「有几次你喝醉回到家，我都想趁你没有意识的时后用枕头闷死你。」

「很糟糕吧，我？」

「欸这样很不像你啊，怎么突然忏悔了起来？」

 

再怎么糟糕也都是过去了，况且现在他们还分手多年。

 

「反正我大半夜买了机票飞到这里来就已经够不像我了，我不介意人生因为你所以再破格一点。」

「我已经不觉得那有什么了。」

 

金希澈抓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不觉得那有什么是因为已经毫不在忽了吗？可是他回想了一下金钟云半夜说的话，瞬间又有了些底气。

他来的理由才不是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就只是他知道了，金钟云还在回忆他，他们之间也许还有可能。

 

「希瘋，不要用恨這個說法，我從來沒有因為生氣所以恨你討厭你，而且恨的情绪太沈重、我擔不起。」

「后来我很难过。」

「后来？怎么说？」

 

一开始没有想太多，就觉得也许就是走不下去了，也在一起不少年了，可能你就烦了我。当时我大概就是这样想的吧，再仔细一点的什么内心活动我当然是不可能想起来的，要是我还能说得出来就显得太刻意了。

 

「其实你当时什么也不明白吧，根本什么也没想。」

 

9.

 

后来我才渐渐明白的，那之后也是有几个可以称之为对象的，只是全都没办法相处超过三个月，我自己都开始觉得我是不是人格有什么缺失，还是问题其实出在能跟我在一起快六年的你身上？

 

「光是你那脾气就让人很火大了。」

金钟云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云淡风轻地笑着说。

金希澈自从跟他分手以后，所有的恋情都不超过三个月在他们的交友圈内已经是个传说了，他当然也是知道得不少，还为那些牺牲者默哀过。

 

当年他们还年轻，两个人的性格本来就都很火爆，碰在一起几乎可以说是炸药库，一点就燃还常常波及无辜损伤无数。

 

「其实都是小事，你说的后来才明白，我可以理解。我也是后来才觉得，不是什么特别的大事，过去发生的那些琐碎小事，放到十年后的今天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我根本不会在意。」

「可是我让十年前的金钟云伤心了，对吧。」

 

是啊，真的伤透了心。

可是要说那都是什么事呢？

你对我说的话爱理不理，现在想来也只是你刚踏入职场的不适反应而已。

你总是对我颐气指使，认真说起来那也没什么，你当时本来就是这样的啊，只是宿舍里还有其它学弟，你使唤不到我身上来而已。

当时你是职场的新鲜人，我还是跟学生时代一样，做的都是我一直以来擅长的事情，站在摄影棚里拍拍商品照对我来说早就不是什么难事，我们的起跑点本来就不一样。

你有新的生活圈跟新的生存方式要去适应，本来是该要体谅你的，那是当时的我们都还太年轻，想的不够多。

 

「没能体谅你我也有错，两个人在一起，出了问题一定不绝对只有一个人的问题。」

 

10.

 

「我不想骗你，我是听了你的话鼓起勇气凭着一股冲动来的。」

我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这些年来总是避不见面，是我让你太失望，还是你已经恨透了我，或者你就是不想要再看到我，什么我都想过了，后来再有约，我都想我还是别出现让你心烦好了。我原本一直在想，又不是来了就会遇上，可是我的第一站就遇上你了，我还怕你会把水泼在我脸上。

 

「我才没有这么火爆，等等、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话了？」

「今天凌晨，我追踪你很久了，你不知道而已，不过我也是鼓起勇气回应你的。」

「呀！金希澈！你是变态啊？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的账号的？」

「我当时才试到第二组就找到了。」

「你为什么不说，这样真的很像变态。」

 

「谁知道我说了你会不会把我封锁。」

「你再顶着那个头像我真的会，所以说这些年来你生活的休闲娱乐就是迷上Frozen？」

「话不是这样说的。」

「我们下去走走好吗？」

 

「你说你在飞机上睡觉的时候梦见我了。」

「嗯、就像这样的海滩，我很久没见到你了，梦里的你跟现在有点出入，不过都一样好看，我们在这里走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莫名的想要掉泪。」

「结果呢？」

「太惊悚了，我立刻醒来。」

「那现在你会哭吗？」

 

金钟云牵起前男友的手，说着：「也许吧，我们就这样走一下。」

 

一人一次，金希澈知道这是两人之间的公平原则，他都追到这里来了，虽然也不是真的多远，但是牵手是金钟云的回应。

他用小帐跟金钟云聊天的内容还是让他有点底气的，不过他是绝口不再自己提起这件事了。

 

「爱很重，可能一开始担的太习惯了，所以我没有发现。后来渐渐发现他一直存在，没有被我放下过，我们都一样，生活中还是有些来去过的人，可能没有比较没有伤害，兜兜转转还是觉的只有你是我想要的。」

「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跟我在一起，一开始我就很好奇。」金希澈有点羞赧，他想那是当时对自己太有自信，他一向如此，觉得怎么有人能不爱他。

 

年轻时总是气盛，在他那一堆不满三个月的恋爱中，他终于才发现自己的不足，没有人应该要理所当然的爱他，也没有人应该要欣然接受他，大概从那时候他才彻底感受到金钟云跟他分手的难过。

李东海嫌他神经传导跟雷龙尾巴一样慢，分手两三年了才知道要伤心，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李东海才频繁地当起了他们彼此的桥梁，虽然他的进度还是一样缓慢。

 

金钟云拉着金希澈在海边拍了一堆照片，上传到他的个大SNS账号上，他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倒是金希澈的各个聊天软体全炸开了，当年与他们相熟的朋友除了震惊之外没有其他话可以说，其他大概就是不知道他们曾经在一起过的亲友看见他出现在名人的SNS上来凑热闹的。

 

11.

 

「你应该不知道吧，当年我为了通识课差点想去死，我没碰过微积分，数学成绩本来就是加权平均上去的，而且我念的科系数学分数根本不重要，但是通识没过我也毕不了业。」

金希澈愣了一下，才在久远的宿舍记忆中找到金钟云说的这段，那时候期中考快到了，队友全部下线挑灯跟书夜战，只有他自己闲的慌。

 

「啊、我看你都要把笔吃进肚了，不知道你在崩溃什么。」

「对我来说，那天晚上的你，简直就像是天使降临。」

「就这样？」

 

金希澈把烤好的肉放进金钟云的碗里，他们两个走近了一家知名的烤肉店，因为不是旅游旺季，没等多少时间就能上座。

 

最初年少的时后好像总是追求刺激又浪漫的爱情，可是金钟云却栽在连金希澈都觉得不足为人道的小小事上。

 

在无人的寂静夜里，有个人会对他伸出援手，在他连求救的呼唤都还没有喊出声之前，就有个人注意到了他。

 

「不完全是，可是你是对我最好的。那不是一种实质的行为，其实应该要说，像你这种人，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

「你要说的是我们合适？」

 

「不是这样的，合适到底是什么我至今没遇过，对你我就只是喜欢而已。」

当下喜欢的都可能被不理智地认为是合适，但其实不是那样的，合适其实是一个毫无波澜的状态，合适这个字词，不适用于爱情，爱情如果波澜不惊，那就不是爱情了，在平淡普通的爱，都会暗潮汹涌，他想合适不能拿来使用在爱情中。

「而且喜欢啊爱呀那些的，都不代表合适，倾注心力去关照一个人要花很多时间还有心血去找出最好的相处方式，可是、欸希峰你先别这个脸，我还没有说完。」

相反的彼此合适也不一定能够互相喜欢，不是吗？就像多数人都喜欢喝可乐，可是可乐并不适合人类的身体健康，如果非得坚持的话，就要有身体败坏的觉悟。

「所以你朝着我这里来，铁定是带着觉悟的，对吧？就跟我重新牵上你的手一样，我已经带着非得跟你耗尽一生的觉悟了。」

 

「我不确定这个定义跟你的是不是完全相同，但是、今晚我没有地方住。」

「如果我跟你说我早已预料到，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给你面子？」

「不、我觉得你这是在邀请我。」

 

12.

 

他们两个性格相似之处在于方向性同步，金钟云是坦荡又带着决绝的直白性子，而金希澈是勇往直前想做什么就会奋战到底不屈服的人。

有了共识就不再迷惘，那也是他们彼此吸引对方的地方，他们是可以朝着相同方向前行的两个人。

 

「我本来是打算出门散心，想想事情的，结果遇上你，我什么也没办法好好思考了。」

「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赔你一起想啊。」

「不了，我决定好了，手上的合约结束之后，我就不再拍了。」

「真的？为什么？就这样决定了？」

 

回程他们一起离开济州岛，回到他们居住的城市。

此时正乘坐在朝着回家路上奔驰的计程车上。

虽然没有仔细问过，但两人都知道彼此住的非常近，搭上车报了地址之后才发现，一条路上门牌差不到十号，就隔壁社区大楼，中间隔着一间超市的那种。

 

所以说、有缘无缘这种事情，跟努力不努力大概也有正面影响的，端看有心无心罢了。

两个人相继搬家到这里多久了，超市来来回回多少趟，却从来不曾相遇，偏偏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一趟济州岛，三两下就碰上了。

 

「大概是因为，我想好好认真跟你谈一场恋爱。」

「就怕你更忙而已，你大概也决定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吧？」

 

最后他们两个人一起在超市前下车，理由是家里的冰箱该补货了。

「你还吃不吃冰？」

「你别又什么都不留给我。」

「说起来我们最后吵架真的是为了一盒冰棒？」

 

「你还敢说？你明明就知道自己快要感冒了，我就气你每天累得要死还熬夜打电动，要你早点睡你偏不听，估计再给你十年你也改不了这乱七八糟的习惯，就跟你说了熬夜免疫力会下降，你铁定隔天头痛鼻塞喉咙痛，结果你一早起来竟然对我发脾气说我把你被子抢了？」

「嗯...听起来都挺有道理的，可是你说的这些你不是都也在做吗？」

「我只是见不得你受苦。」

「知道了，谢谢你，但是我也是的，你要记得我也是一样的。」

「金希澈你站好。」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你现在还用不用这招，不过借我用用吧。」

「是什么？」

他们两个站在24小时营业超市的冰柜前面，金希澈从善如流地笑着看金钟云闭上眼睛。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我一个人其实过得顺风顺水的，也不想苦苦等待爱情，想要在一起那我就要一个永远的承诺，如果你给得起，就亲我一下，如果...」

他话还没说完，金希澈用亲吻堵上他说个不停地嘴。

 

「那个告白是我的荒唐之作，你忘了他吧，现在的我也没有那样的自信了。可是你要的承诺，现在的我刚刚好给得起。」

 

我不想要说"我们重新开始"这样的话，那感觉好像中间有太多事情不得已或是非得必须。我只是想要跟金钟云在一起而已，从现在到以后，谈一场没有期限的恋爱。

 

「所以、跟我在一起，好吗？」

「好、我答应你。」

 

(完)